要判定一个人的人格,必须从量和质两个方面来观察。例如评价陶瓷,有千圆的清水瓷,也有五百圆的九谷瓷。所谓量的方面,要看他在精神方面的能力,主要是以智力作标准,根据一般智能检查可分为若干程度的精神发育迟缓。因人而异,在记忆力、想象力、感知力等方面有所偏颇,有优有劣,因此用测试成绩的平均分来判定它的程度,另外别无他法。
所谓质的方面,主要是精神的倾向、精神反应的方法和特征。例如儿童受到母亲的批评时,有的不以为然,反应迟钝;有的疾言厉色加以反驳;有的气馁沮丧、自我责备、恐怖的念头较强等,表现出各种差别。
精神方面的发育程度较低,还表现单纯、分化较少时,这种气质上的细微特征和区别很难显现出来。所以,严重的白痴,只有兴奋型和痴钝型两种。哺乳儿也有好哭的和一点儿也不哭等差别。但是,将来他们会怎样分化,会成为什么样的气质,却很难判定。有的儿童容易引起痉挛,也可以说他是神经过敏,但将来成为歇斯底里呢,还是分化成神经质者呢?却不容易弄清。
要判定精神方面业已充分发育者的人格,必须从量和质两个方面着眼,例如须要区别是歇斯底里性的天才或是低能的神经质,还是兴奋性的痴愚。智能优秀的人,一般地说治疗效果较好。但是,对智能低下者,则须看其气质情况如何,治疗效果将会有各种差异。
对于这种气质的诊断,须首先从对于患者的症状情况、性质、由来进行详细诊查入手。例如头痛或不眠、激惹性愤怒型、业务低能、各种发作性症状、或强迫观念样症状等。要对其症状从心理上进行深刻的追究;其次,要对日常生活中的事实具体查问清楚;还必须进一步对以往的经历进行调查研究。虽说是强迫观念,其中,纯粹的强迫观念,只会出现在神经质;意志薄弱性素质的,则成为强迫行为;或者成为妄想性痴呆初期的强迫观念样症状;还有的呈歇斯底里的间歇性发作者。只凭表面症状的诊断,临床上绝不能订出对其治疗和预后的方针。
我从一九一八年着手对这一分类进行探索以来,经过了较长的时间,感到对神经质或意志薄弱者等的分类,应该明确地加以区分。但是,特别是一九二二年由于受到克莱丘麦尔研究成果的启发,如果详细观察,多数患者很难作出单纯的判断。例如低能的神经质,也有的似乎合并了意志薄弱性。对这种情况轻率诊断的话,有的会误诊为青春型分裂症。克莱丘麦尔以躁郁症和精神分裂症两大属类的患者作为标准,研究了属于这两种气质的健康人,还依据传记研究了故人中关于气质与体型的关系,付出了巨大的努力,发表了有益的论文。据此看来,气质和体型两者,虽然大体上有共通之处,但是,严格检查起来,却发现有各种复杂的关系。这从遗传或身体发育的相关因素来看,由于种种条件的不同,必然会出现很多差异。例如,意志薄弱的祖父,神经质的父亲,歇斯底里的母亲生下的子女,尽管其遗传因子也有优劣的差别,但也不能没有某种程度的混合。在这种场合下,例如对神经质和歇斯底里难以区别时,也许不是两型间的移行,而是由两者的合并形成了非常复杂的关系。按照克莱丘麦尔的研究,未必是双亲将相关因素由遗传渠道直接原样地传给了下一代子女。其中也还出现了些十分复杂的关系。
正如以上所述,我改变了历来对异常人格的分类,按照先天性素质影响形成的精神倾向的特征试行分类。沿袭这种各自的精神倾向发展下来,既出现了健康者或天才、伟人的性格,也有的发展成病态的单一症状,甚或还有的成为极端复杂的症状。这里面把过去当做独立的精神病看待的类型也添加进来。过去对歇斯底里的实质也略有所知,因此,从单纯的躯体症状到复杂的精神异常状态,都同样作为疾病列入分类。但是,在我分类的其他方面,还有许多项目未曾引起过学者们的注意。
下面,拟将我的分类列出,请各位学者批评、赐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