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悸加剧发作的病例

心悸加剧发作的病例
本例是我大学的恩师,某先生的夫人。自四、五年前开始有心悸加剧发作的苦恼。发作多在夜间,这时因烦躁不安而不能躺倒睡眠,坐着靠在棉被上,慢慢等待痛苦消失,每次发作多者三至五天,连续同样的发作。经我一次诊断,当即弄清这是我说的那种发作性神经症。

关于这种诊断方法,在此不再详加论述。但是,连下节列举的痛疼发作也同样,必须规定:首先消极地看,肯定这不是器质性疾患;其次,积极地看,它是精神性的疾患。为了搞清这一精神性的问题,在不能观察发作现状的情况下,对于患者的这种发作,什么时间、什么地点、什么情况发生等要详细询问,准确辨别,根据这些终于会弄清其自觉症状并不是什么实际的具体问题,都是些难以名状的问题。而且,另一方面还可以发现:这完全是由于把恐怖、惊讶的自觉或他觉现象夸张或扩大的结果。

该患者,当我往诊时,正好昨夜曾有发作。所以她说:错不了今晚还会出现同样的发作,并等待它的到来。我一面说幸好如此,便向患者交代治疗方法,说服她照以下办法去做。“今晚睡觉时,要取最容易引起发作的横卧姿势主动引起发作;并忍着痛苦保持原有位置和姿势。而且,要从该发作的产生方式到整个发作过程,耐心细致地进行观察体验,这样,我就可以根据你的体验,告诉你将来决不会再产生发作的办法。为了这一目的,今夜不管遇到多么激烈的痛苦,即使通宵如此,倘能取消这长达数年的痛苦和不安,也有充分忍受的准备。”患者立即答应,约定照此实行。

此后,我去复诊时,患者告知:“当晚照你教的办法实行了,但是发作未曾出现。过了大约不到五分钟左右的时间,我就入睡了。直到明晨,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
我重新问患者说:“你认为以后还会出现过去那样的发作吗?”患者回答:“我虽然不能说明原因,但是,因为过去那种不安已全部没有了,所以我相信今后也不会再次发生了。”我对她解释说:“这是一种心得体会,是一种感性的领悟,而不是什么理论或思想。是因为你对那整宿发作的痛苦,有了迎接它的思想准备,决心等待进入这种恐怖的过程。这时,你既不疑虑这发作到底还出现不出现,也没有打算从发作中逃脱的恐惧心理。这才是该发作未曾出现的理由。过去是不知不觉之中预计和等待着发作的袭击,另一方面,心里还存有今后最好能逃脱的困惑念头。这就徒然增大了痛苦与不安。以后,遇有过劳、思痛等情况,或者在病后,也许有时会再引起发作。到这时候,再拿这次同样的态度对待它,经历这么一两次之后,将来就再也不会出现这种发作了。”患者回答:“我懂啦!”这就是所谓心得体会。因此,实际上并不需要复杂理论的说服,只要能阐明它的着眼点就够了。佛语所说“以心传心”,就是这个意思。这位患者等待发作时的心情,和武士道意义深奥的“拼死必生”说或兵法的“背水之阵”等是同样的。另外,烦闷即解脱的说法也是这个意思,当发作即将发生时,便可顺势从发作中解脱出来。我们故意想害怕的时候,却不会发生恐惧;我们做好拼死的思想准备时,这种准备却实现不了。吃惊和拼死,都只有依据环境和条件才能实现。即,只有当外界境遇与主观世界是一致而不是不一致的时候才能实现。脱离客观环境,只凭思想上对它的假想岂能没有思想矛盾?所以,就以本例来看,假若告诉患者:“如果你想努力引起发作,却决不会产生发作。用不了五分钟时间就可以安眠,请安心等待好了。”这将会如何呢?其结果是很容易想象的。

以上所说的我的方法,决不是什么理论,是从实践中获得的实际体验。倘若有人想拿它和暗示法、气功术等同样看待,那就不堪与之同时议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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