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上述治疗过程中,我注意了指导患者懂得去体察和发挥纯真的心地和自己原始的性情,以及不蒙骗自己的精神。
所谓纯真的心地,乃是对我们原有的朴素的情感不妄加否定或歪曲。人类首先就是以这一情感事实为本才会有所发展的,在善恶是非标准确立之后,既不能是机械拘泥这一标准的理想主义,也不能是只求满足自己心愿的自我本位主义。当人们想要干事情的时候,如果遇到讨厌的麻烦事倩,必然会从这种朴素的心地出发,希望想办法把它们搞得轻松、迅速、有效。爱迪生在邮局干勤杂工时,因为讨厌搬运重包裹,便设计了一个轻便的小车;当火车列车员时,因嫌等待交接班太浪费时间,曾发明过闹钟。这些,都是由纯真的心地发展起来才做到的。与此相反,理想主义的人,由于他们认为我们必须努力,必须忍耐,不能产生讨厌或麻烦的想法,因此把精力白白浪费在不得任意否定这种情感上,在开拓自我方面,却一点儿也没有发展。
另外,例如我们有时说:“真讨人厌”,而表示对某人的憎恶。这时,如果从这种心情出发,在自己察觉到自己那不合理心理的同时,对那个人也会产生同情心,早晚还会逐步发现他的优点。相反,当着企图把自己套进必须爱护人、不能憎恶人这个铸模中去的时候,自己那朴素的心地和理想要求之间就会发生冲突,自己既感到费力和痛苦,对他的缺点、短处反倒也会逐渐注视起来。
再如,当我们失误打碎盘子时,有时又不由地再把它拾起来,对在一起试试看。这是干了遗憾事情之后的一种纯朴的心情。如果说即便锔起来,破了的东西也不能恢复原状,真是糊涂的做法。这就是恶智。在这种纯真的心地如实地显露之后,虽然这种遗憾的心情长久以后也会离开自己的念头。但是,后来再拾掇盘碗之类容易破碎的东西时,就会闪电似的再显出过去打碎盘子时的体验,对于它的放法、使用方法等,就会注意动动脑筋。相反,在打碎碟子时,如果是想到对主人怎么交代好呢,是否被人笑话等,思想上从这事儿联到那事儿,连续不断地总是放不下这个念头。在带有这种心情的情况下再干同样事情时,就会提示自己“必须注意,必须沉住气”等。因为只顾左右巡视,提心吊胆,心情很不平静,就会多次重犯同样的过失,就和手指上生疮时,为了护着它以免碰疼,倒要常常碰到东西上,二者是同样的心理。
再如被委托负责喂兔子时,假如兔子突然被狗咬死,便会出现“干了件可惜而又遗憾的事情,这狗真是个讨厌的家伙”。等想法,这也是一种纯朴的心情。这时,如果考虑怕被人埋怨自己不负责、不注意、不认真等,这也都是恶智。从这种心情出发考虑问题时,自己便会想到要接受教训不再喂兔子了。相反,从纯朴的心地出发去思考时,便会想到:尽管自己是那样注意了,可还是出了错误,给别人干的活,必须专心。就会对这件事情进一步加强照料。
象这样,这种纯正的心地和恶智的差异,如果不通过亲身体验,光从言词上加以解释,是很难有所体会的。
对这种纯真的心地,患者在隔离生活中,由于脱离了对于四周的顾忌和烦恼,排除了善恶是非等理想标准的期求,成为无拘无束的自我一人,这时候就会开始有所体验,在本疗法的全过程中,也会逐渐地获得这方面的体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