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封信——虽说是他人的事情,先生为了敝人的痊愈竟然如此高兴,我特此致以满腔的感谢,为了提供参考,现将神罚恐怖的痊愈经过报告如下:
刚开始时,想服从先生的指教,也非常困难。我最初的神罚恐怖,特别是痔疮恐怖,十分厉害。一旦朝向神像的背后,就痛苦难堪。坐卧进退之中竟然不知道身体朝向哪个方向才对。到安下心来为止,竟然要多次地反复改变姿势。这样以来,终于造成了吉凶恐怖。即使在读书的时候,只要一看到神字,就要马上低下头,并将手脚的方向和位置端正整齐。如果默读到神字,一旦脑海里浮现出似乎冒渎神灵的想法,就得不断反复地默唸神字,直到这种想法消失为止,毫无疑问,正在唸的书的内容,却全然读不进去。写信的时候,写到“精神”之类带神的词不把神字放在该行的最上顶就不安心。另外,对于“不幸”“憎恶”或”失败”之类的贬义词,就得要向下面写。而且当这些字与神字并列时,就会要联想到自己是否能发生不幸等问题。或者当自己对神有什么憎恶的念头时,就担心被神知道要受到神的惩罚。其烦杂程度简直是用尽纸笔也难能表明。再如走路时竟会把石头当成神,任何一块小石头也不敢去踩。只好尽量选没有石头的她方走。睡觉时,只能保持仰卧姿式。横卧、或其它姿式都不行。象这种情况,让別人看来,虽然是傻气十足的事情,自己却仍然非常认真地做着。如果想排除它。或采取相反的行动,就心神不安迫不及待地赶快到神前道歉。有时出现许多变态行为。但是,为了不让别人发觉。就又煞费苦心,因此,使它更加激化了。正在这时,收到了先生的回信,有了以后更加痛苦的思想准备,便下定决心进行破坏性行为。甘心接受后悔的痛苦。在这期间痛苦渐渐变的淡化,始终装满脑海的神的观念也似乎忘光。同时,遵照要经得住痛苦的嘱托,便特意用心地想使渎神灵的观念再次出现。但是,象最初那样激烈的感情却再未出现。现在,对那种观念终于也能泰然处之,而且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与此同时,疾病恐怖和吉凶恐怖也都不知不觉地忘光了。如今才开始明白,实际上正如先生所说的那样,这种恐怖,只要是人几乎没有完全没有的。即使发生了以上的恐怖,也没有什么痛苦。今天,我已经成为一个普通的正常的人了。过去还在独居的时候,常常出现自己是否会突然生病,是否会突然遇到什么不幸,是否会突然被亡灵袭击等十分幼稚的恐怖,因而烦躁不堪,现在,即使再出现那样的想法,就象站在第三者的立场进行想象那样,轮廓很不鲜明,一点儿也不痛苦了。这是因为照先生所说“即使降临或涌现出不幸和痛苦,也不必管它”实际去执行的缘故。所以,虽然曾有各种恐怖激烈地向我逼近,我也只是以忍受对待,因此,以上的强迫观念也已毫无恶化发展的余地,且已彻底痊愈。对此真是感到无限地喜悦。
赤面恐怖和以前比较也减轻了许多,即使在众人面前出现赤面,也不再象过去那样,立即出现“这可糟了”那种严重程度的感觉了。因为过去光顾了注意赤面的问题,既便在和别人谈活的吋候,总也是抓不住话题的要点,而且生硬呆板,毫无风趣。现在即便有些赤面,但因不太害怕,所以就比过去从容一些,谈话比较有条理,还时常加入一些诙谐的语句。但是因为还存在某些不安的感觉,因此,仍需请教和麻烦先生。总的来看,通过先生的指教,和以前相比感到已有全面的改变,生活也己渐渐明朗愉快起来。这是我报请先生共享愉快的方面。
今天又接到先生那如同带来生命动力的来信。由此终于想到最重要的是通过人生的奋斗,对社会多少做出些贡献。多亏听从先生的教导,决定仍然去做教师。过去由于受偏狭的道德观的拘束,存某些错误的想法,先生为了我现在的病,确实是挂心不已。承蒙先生赐予启发,教导之恩水远不忘,我恨不能要和社会上与我患同样疾病的兄弟们分享现在的幸福。